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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峰:以生命之名,让艺术像树一样生长

时间:2015-05-22   访问量:1779

作为中国第二个以“实验艺术”之名设系的广州美术学院,从2011年至2015年完成实验艺术系第一个教育周期。系主任冯峰在其中起关键作用,以生命之名,让艺术像树一样生长。扉艺廊将于6月推出广州美术学院实验艺术系研究生和本科学生作品展,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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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术家冯峰


在今年毕业季,作为中国第二个以“实验艺术”之名设系的广州美术学院,从2011年至2015年完成实验艺术系第一个教育周期,为艺术界输送出第一批本科毕业生。系主任的冯峰在其中起关键作用。然而,与成长于信息全球化教育背景的新生群体不同,冯峰的实验艺术创作有着明显的地域特性,保留了外界对于广州美术学院“设计味甚浓”的印象,同时又超越于此,以“随时随地一切皆成艺术”的态度,几乎记录下时代关于实验艺术探索变化的每个拐点。

冯峰常被这样一个问题困扰:“你是做什么的?”他很难用一两句话向陌生人介绍自己的工作。因为除了教学外,他大部分时间用于创作,创作又涉及雕塑、装置、照片、影像、服装、建筑、园林、首饰等等。黄专用“一个视觉搅局者”定位冯峰,“对知识的兴趣一直是冯峰艺术贯穿始终的主题,但这种兴趣与其说来源于掌握知识的愿望,不如说来源于对所有确然性知识的怀疑,来源于某种‘搅局’的冲动。”

而在冯峰看来,他的所有探索都源于人本身。他将身体看成是一棵树,创作脉络以两条主干延伸:一条是与日常生活有关的设计艺术;另一条则是与社会有关的当代实验。这两条线索又生长出无数“枝丫”,这些“枝丫”既有往各自方向生长的,也有相互交集的。冯峰把这种探索模式统称为“会生长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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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勺眼镜》利用火锅漏勺手工制作 1991年

像树一样生长的艺术

许多年前,有一位朋友问冯峰:“你们做那些前卫艺术是为什么?它究竟有什么价值?”后来冯峰在艺术创作手记《时间的残渣》中写道:“有时候,是因为别人的质疑,才开始尝试着去寻找答案,也是在回答别人的质疑的过程中自己才渐渐明晰起来。”

祖籍哈尔滨的冯峰成长于北京,因“想离家远远的”,报考了广州美术学院中国画系。只是有着一颗“流浪者之心”的他,没想到在1991年毕业后就一直留校任教至今,用精神上的实验探索,取代了身体行动上的流浪。

国画系毕业的冯峰曾一度对绘画失望,“当然至今我对中国画仍有着崇拜与热爱,但那时候特别希望重新开始,希望做一些能够表达当下生活的艺术。”那时他用身边所能找到的任何材料开始做作品,1991年利用火锅漏勺手工制作的《漏勺眼镜》是他实验探索的首件作品。毛笔在烧烤时做了蜂蜜刷子,砚台也变成了烟灰虹……冯峰的“搅局”模式由此正式启动。1993到1995年,冯峰创作了一系列深受博伊斯艺术影响的装置,包括《背负压力的长凳》《有水龙头和汤勺的椅子》等,而《揭穿博伊斯》令他开始形成自身对艺术和艺术史的思考。这种思考主要基于语言学:你想说什么?你能说什么?你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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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峰作品《鸭·兔》的“生长”演变


上世纪九十年中期创作的《鸭·兔》便是在思考语言问题上诞生的,但是经历二十年“生长”之后,《鸭·兔》已不仅仅与语言密切关联,更是一种与商业社会符号化的对抗。早期的《鸭·兔》(1995年)中,作品中鸭子和兔子的标本被陈列在两个方形的展示台上,各自与一幅“鸭兔图”上下并置。在这种“视觉游戏”下,原本清晰的事物被模糊与质疑。而在15年后,“商标版”《鸭·兔》出现。2010年1月,冯峰携“商标版”《鸭·兔》参加“广东主义:一种地方性的博物志”粤港艺术家群展,借助张贴大量的鸭兔图,将作品图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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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峰作品《保持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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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未完成的《时间中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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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安大明宫国家遗址公园2010年10月1日开园,尚未完成的紫宸殿


同样随时间“生长”的还有《时间中的宫殿》及《保持微笑》等作品。冯峰于2010年被任命组建实验艺术系,当他在2013年回看招生入学资料时,萌生了创作《保持微笑》的念头——将每个学生在拍入学证件照时的表情用视频的方式记录下来,并保持微笑,成为一种青春的记忆。视频的数量随着每届入学学生的增加而改变。而《时间中的宫殿》则是冯峰在2009年与澳大利亚IAPA建筑设计公司合作的项目,在方案采用上却放弃了建筑搭建的手法,而是在指定地点(西安大明宫国家遗址公园的原宣政殿、紫宸殿)种植树木,然后将茂密的树冠修剪成考古复原的宫殿形状。枝叶茂盛时,宫殿形象渐渐模糊、消失后,再通过修剪的方式使建筑形象重现。冯峰说,“一段干枯枝也可以讲述这座古老宫殿的传奇故事,这是一个用生命的生长和延长讲述的故事,是一个真正活着的建筑,或者它根本不是建筑,而是一件公共艺术。其实它也不是什么公共艺术,它就是一个生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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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由落体”当代艺术展 布展现场



身体碎片的延伸

正如黄专所说,冯峰总是在不断地转换自己的身份,画家、作家、医学爱好者、雕塑家、设计师,以适应“搅局者”的角色。他的探索领域也从语言与图像关系的课题开始,很快就延伸到对科学分类、知识机制甚至艺术生存的专业边界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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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峰作品《W》


冯峰的很多作品都与身体碎片有关,安放在在广州53美术馆室外、被称之为“撒尿的麦当劳”的作品《W》便是其一。“它就像一个张开了的、巨大的屁股。”冯峰说,“三米多高的大字母向空中喷水,间歇地喷,约40秒,停一分钟,一直循环,频率就像人撒尿一样,本来一个很抽象的字母,有了生理上的功能后,好像一下子有了生命。”有了《W》之后,顺理成章就有了装置作品《C》。《C》则从品牌CHANEL下手,“我把那两个背靠着背相互交叉的C形双环,向内转动了45度。看起来,它就像一具张开的生殖器,正准备生产。”2010年胡震策划“东张西望”交流展,由英国艺术家比利·考维的“以肉体之名”与冯峰的“繁殖”两个展览构成对话,两个展览名字刚好构成一个完整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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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峰作品《身体里的风景-脚》


1999年冯峰制作一组与人体内部器官血管有关作品——《身体里的风景》,这组作品创作长达十年,所涉及的技术和材料涉猎数字图像、数字照片输出技术、医学标本制造以及树脂和金属工艺品制造,由一系列身体器官内部的血管图像以及人体血管标本的制造组合构成。2001年,顾振清策划“虚拟未来”展览,《身体里的风景》得以首次展出,随后陆续参加深圳 “城市俚语:珠三角洲的当代艺术”及中国美术馆的“艺术与科学大展”等展览。冯峰说,“十年来,每一次展出我都会重新制作它,即便同一件作品,我也不希望简单地地重复展出。在我看来,一件作品是有生命的,十年中它也在不断地生长和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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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峰作品《盛宴》


冯峰对于身体碎片的探索,是在装置作品《盛宴》时达到一种质的转变。2008年在广东美术馆,由皮道坚、陈侗、杨小彦、王璜生及孙晓枫策划的“广州站:广东当代艺术特展”上,冯峰携装置作品《盛宴》参展。冯峰将这件作品定义为一桌接近十米长的“欲望宴席”:桌上除了摆满各种瓷质餐具,还混杂着用陶瓷炼制的人体各种局部器官,包括脑、心、骨、肠、股……与鲜花、糖果,以及南方产的各种新鲜水果摆设在一起,同时还有一只从大排档弄来的活孔雀。以一种触目惊心的形态,呈现广州的“吃文化”。

北京奥运会前夕,郭小力邀请冯峰到她在酒厂艺术区的空间办个人展览。在那次个展上,整个空间只有两件作品,一楼是那桌《盛宴》,二楼则是36张名为《静物》的一组照片。喧哗热闹与宁静冰冷形成一种强烈对比。冯峰说,“也许是在《盛宴》之后,或者是从《盛宴》开始,我的创作似乎有了一些变化。我开始从对自身的关注慢慢转向了对周围环境和社会的关注。我开始发现,自己一贯以来对自身身体的专注似乎开始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转移。为此,我感动既好奇又兴奋。”而《盛宴》中的身体碎片元素,既是集同以往对身体部分的探索,同时亦是后来衍生出《灵魂出窍》《臀凳》等作品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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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峰作品《臀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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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峰作品《普洱茶洒在了沙发上》



设计的艺术:用or不用?

广州美术学院是国内最早开始探索现代设计基础教学的高校,在成立实验艺术系之前,冯峰教了20年基础设计课程。2000年,冯峰著作《设计素描:为了设计的造型训练》出版,书中基本容纳广州美术学院设计系上世纪90年代素描教学的探索方向和轨迹,更多地注重对物体的细微和深入观察及从具象到抽象的转化过程。后来这本书被多家学校使用的标准教材。而在在艺术实验上,冯峰的创作不乏设计痕迹,冯峰认为,“作品无所谓艺术与设计的区分,从这个角度看,它是艺术,从另一个角度看,它又成了设计。真正的设计也是在艺术这条路上。”

冯峰关心生活中一些琐碎小事,并乐于把一些纯观念艺术创作变成产品:用“屁股”做成凳子、用皇冠戴在瓷制骷髅头骨上制成烟灰缸、茶渍泼洒在白色沙发上变成颇具国画韵味的家具……2009年,“用不用——冯峰和卢麃麃作品展”在广州扉艺廊展出。冯峰太太卢麃麃为设计师、广州美术学院服装艺术设计系副教授,广州美术学院实验艺术系副教授刘庆元用“欲火焚身的艺术家和单刀赴会的设计师”形容二人。

与以往“曲高和寡”的实验性作品展览不同,此次展览符合日常生活审美潮流——什么是“用不用”?普洱茶的茶渍倒在了沙发上,沙发还能用吗?穿旧的衣服烧成了陶瓷,衣服还能用吗?报纸做成的板凳,报纸还能用吗?正如冯峰所说,“设计对我而言是一种探讨生活的方式,它是一种探讨社会、政治、爱情、食物,甚至设计本身的一种方式。归根结底,它是一种象征生活完美的乌托邦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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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峰作品《灵魂出窍》


“在很早的时候,那时我刚从大学毕业,我就告诉自己:要让自己像鲁滨逊一样,把你的生活环境当作是那座荒岛,然后,学习利用身边能找到的任何东西开始生活和快乐工作,锻炼自己做到这一点。那样是不是艺术,其实没关系。如果有一样东西连生活都不是,即便它叫艺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冯峰说,“其实我年轻时自己的想象是到处去流浪,但事实上我的生活很稳定,我是从读书到毕业一直在这个学校里边,我根本没有机会去流浪。所以我一直在做这样的想象:让自己虽然在一个稳定的生活里,但是可以处于一个像是在流浪的状态中。生活的城市太熟悉,久而久之会视而不见,所以当我们以流浪者的心境看待这座城市、看待我们的生活,有时候会觉得很新鲜。”

2012年,冯峰艺术创作手记《时间的残渣》出版,冯峰说,“一个人的生命,其实最终剩下的只有你的记忆和体验,而所有作品,都是这个过程中的一些残渣。” 更多时候,冯峰把创作看成一个项目,“在某个时候种下一粒种子,让它在土里慢慢酝酿,在机缘巧合下由小芽长成慢慢长成,不停地成长,永远处于变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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